白夜再次把对方的头硬生生按了回去，“只有我能来决定，还有，如果你死了，骷髅十字会会有什么反应。”
“你……你敢杀了我的话，Boss绝对不会放过你！”
“但如果你放我走，这件事情，组织可以不追究，包括你杀了九号的事！”
白夜冷笑一声，他自然不会相信如此拙劣的谎言。
放佐川晓回去只会招致无穷无尽的报复，更多的杀手会挨个来问候自己，到时候恐怕连新天墟城都待不下去。
他很清楚，从杀了九号开始，自己便不得不为了隐藏一具尸体，而堆起一座尸山。
如果要杀的是无辜的普通人，他或许会下不去手。
但过去几个小时的见闻已经充分证明骷髅十字会，死不足惜，他自然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。
倒不如说，替天行道不单可以涨一涨功德，还能顺带把这些恶人的生命拿来给自己续命。
而这期间内杀死的罪人身上的“死者潮汐”他也就一并笑纳了。
“你要是觉得我有那么天真的话，可以抱一抱期待，”白夜眼角含笑，表情瘆人到了让殷绮都不禁抓住了自己的尾巴，蜷缩在墙角，不过白夜显然没有发觉，只是冷声道，“回答我之前的问题，你还有四十秒。”
“她并不知道这座公寓的地址，但是——”
“但是什么？”
“她看见过，你的照片。”
凌乱且破败的房间内，两人怔怔对看，皆是无言。
就在此时，一楼的屋门外，传来了一阵催命般的敲门声。
在临时束缚住佐川晓后，白夜又重新来到了玄关入口。
镶嵌在一面白色的墙壁上的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，他关好插销，确认整扇门牢固地紧闭着。
所以，门外的人无法直接开门进来。
不知为何，敲门声听起来有些急躁。
电视台又跑来要收视费了？
这个比较离谱又比较合理的念头首先从白夜脑海冒出来，毕竟他们可是为了几百块钱，连监视跟踪都干得出来的人。
不过自己住的公寓断水断电，屋子内也黑灯瞎火，就算要来催收，也应该挑个自己重新缴纳水电费的日子吧。
但他很快便意识到另外一种可能，另外一种更为糟糕的可能——那个八号，找上门了。
白夜想在佐川晓身上寻找类似定位装置的东西，可他很快便失望了。
这个裸男已经烧得连一块破布都不剩下了。
一眼扫去便一览无遗，实在很难相信他身上还能藏东西。
“七号，你说门外有没有可能是九号的亡灵来找我了呢？”
佐川晓当然听出了话里的意思，眼中却没有多少惊骇，他也大概猜到了。
“果然，果然是你这家伙杀了九号吗！你难道就没有人性吗！？”
“随时就杀了两个人的家伙，和我谈论人性……”白夜无奈地耸了耸肩，“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！”
“而且人虽然是我杀的，但你不要不知好歹，毕竟是九号先惹的事，结果只能说是自作自受。”
说罢白夜看向一旁的粉发女仆。
“殷绮，你留在这里看守这个家伙。”
“哈，为什么是我？”
“这里除了你以外还有别的人吗？”
白夜侧过身子，继续干笑道，“还是说，你是想代替我去下面，看到底是谁在大半夜的鬼敲门咯？”
“那还是算了……你快去快回吧！”
“行，我去楼下看看情况，如果你有听见不对劲的声音，直接用刀抹了这个七号的脖子，一刀两断。”
听见白夜说出最后四个字，殷绮表情顿时一僵。
帮助敌对骷髅十字会的人或组织，和亲手杀死一位十字会成员是两码事。
如果她按照白夜的吩咐做了，那就会彻底与骷髅十字会为敌，自己哪怕不想上这条贼船，也不得不上了。
粉发女仆咬了咬柔唇，一狠心一跺脚，最后还是没答应。
“抱歉，这个……我没法答应你。”
殷绮背后虽然也有庞大的组织，却完全无法依靠。
错误监视局不会理会这种民间冲突，他们只会观测记录bug，监视控制bug以及管理维护bug。
那其余十五张黑色吊牌的主人们，更是冰冷且痴迷于错误，彼此关系极度冷漠，形同陌路。
她作为最底层的“黑卒”，就算死了还有另外四个。
更别提更高级的两个炮，一对馬，一对車，一对象，一对士，以及处于顶点的，黑將。
深知自己没有多少价值，哪怕向高层申请，也换不了监视局的保护，她也很清楚一旦招惹骷髅十字会，绝不会有任何人前来帮助自己。
“为什么？你果然害怕被这帮黑道给盯上？”
“不仅仅如此，”殷绮少见的没有插科打诨，而是一脸凝重，“你应该知道，你弄死的杀手越多，那个黑道组织便越不会善罢甘休，你不会想知道他们的手段的，能痛痛快快的死都是奢侈……”
白夜没有立刻回答，而是贴心地用脏抹布和厕纸分别堵死了佐川晓的嘴巴和耳朵。
“难道，我把这家伙放回去，等着其他杀手哪天一起上门对付我就是正确的？”
“这…我不知道……我只知道情况已经糟糕到花钱也摆平不了。”
白夜轻叹了口气，“其实吧，我也没那么大把握，不过，事已至此，我想退也退无可退。”
“与其坐等着其他杀手登门拜访，不如主动出击，但我知道，自己目前的实力很弱，所以也没打算正面硬碰硬。”
“那你打算怎么做？”
“我还想做个实验。”
殷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，顿时面露疑惑，“实验？”
“没错最后一个实验，你还记得傍晚发生的那场时间回溯吗？”
“记得。”
“你当时说过，时间被整整回拨了五分钟，而且还伴有强烈的精神恍惚吧。”
“白夜，你到底想说些什么？”
“我的意思是，有没有一种可能，那份恍惚的源头，是一次错误的时间“跳跃”导致的。”
殷绮没有说话。
但在平静的外表下，她心中已经突然掀起了一阵波澜。
她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，或者说……她之前甚至没意识到这是个需要考虑的问题！
